茅盾文學獎評獎堅持思想性與藝術性有機統一的原則。獲獎作品應具有深刻的思想內涵,有利于倡導愛國主義、集體主義、社會主義的思想和精神;有利于倡導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的思想和精神;有利于倡導民族團結、社會進步、人民幸福的思想和精神;有利于倡導用誠實勞動爭取美好生活的思想和精神。對于深刻反映現實生活和人民主體地位、體現中國精神、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書寫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作品,尤應予以關注。應重視作品的藝術品位,鼓勵題材、主題、風格的多樣化,鼓勵在繼承中國優秀傳統文化和借鑒外國優秀文化成果基礎上的探索和創新,鼓勵具有中國作風和中國氣派、為人民大眾所喜聞樂見的作品。[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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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作品是好是壞必須得等50年,半個世紀后還有人讀就是好作品,否則就什么都不是了?!边@是《病相報告》發表后賈平凹接受采訪時說的一句話。話雖有些“絕對”,卻道出了賈平凹的自信以及一個很普通的道理:好的作品,思想和藝術要經得起時間的考驗,在不同時代和歷史背景下,讀者總能從中有新的發現和認識。從反向來看,讀“從前”的作品參照作者當時的思想觀念,也對讀解其后來的創作給出判斷有所幫助。人在年輕或創作起步階段,所思所言難免青澀、尖銳、豪壯,帶有理想主義色彩。對照早間思想觀念閱讀其后創作,不僅有助于考察作者創作態度的變化,加深對作品的理解,而且還能對作者思想、藝術觀念發展的軌跡形成更清晰的認識。 [詳細]
“一條龍脈,橫亙在那里,提攜了黃河長江,統領著北方南方。這就是秦嶺,中國最偉大的山?!痹陂L篇小說《山本》的題記中,賈平凹如此寫道。據說,《山本》原來有個更為響亮的名字,叫做《秦嶺》,只因與舊作《秦腔》重復,而被忍痛割愛。然而,“山之本來”的意涵,絲毫沒有掩蓋他書寫“秦嶺”的豪情壯志。這部50萬言的長篇早已成為他的“秦嶺之志”。 如果說賈平凹早年的“商州系列”所包含的地方性還鐫刻著“文明和愚昧的沖突”的印跡,暗含著一種邊緣之地的活力,等待“尋根文學”的“重新發現”,那么《山本》里的“秦嶺”則似乎脫開了“商州”這一閉塞之地的神秘。從邊緣到中心,由地方到中國,盡管依然殘存著豐饒的“野情野味”,但在其意圖之中,畢竟深藏著力吞山河的氣魄。借《山本》之勢,賈平凹悠然化身為秦嶺山脈博物風情的說書人。[詳細]
宗璞先生從1985年57歲開始創作《南渡記》,到2019年91歲出版《北歸記》, 歷經33年完成了多卷本長篇小說《野葫蘆引》“四記”的創作。其間,作家經歷了父喪、夫喪,以及其他一些親人的亡故。自己的健康狀況亦不佳,只在創作《南渡記》時身體稍好一些。創作《東藏記》時大病一場,眼疾加重,視網膜幾度脫落。從《東藏記》后半部分起到《西征記》直至《北歸記》的寫作都是口授?!侗睔w記》寫作將近一半時,宗璞先生差一點腦中風,住進了重癥監護室。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精神,又是多么頑強的毅力,令作家堅持完成了《野葫蘆引》“四記”的創作? “其實也簡單,就是要留下生命中值得記憶的、可珍貴的,而且不是屬于我個人的一段歷史、一段生活?!薄拔覍戇@部長篇小說,很希望通過對幾代知識分子心路歷程的記載,起到一點歷史的借鑒作用”,“我很想真實地寫出當時的精神是什么精神”,“我也想寫出那特定時代的人生遭遇”。[詳細]
相比于《南渡記》的輾轉、《西征記》的慘烈和《北歸記》的動蕩,《東藏記》書寫的是主人公寓居昆明的一段難得的平靜時光。雖然依然深受“跑警報”和生活拮據之擾,但至少全家團圓、生活安定。作為一家之主的孟樾是受人尊敬的著名學者,妻子呂碧初出身名門,溫柔賢惠,三個孩子也都聽話懂事,乖巧善良。這個五口之家完美如硝煙戰火中盛放的臘梅,沁人心脾。于是,即使是在跑警報的時候,弗之也能夠“進了臘梅林,緩步而行,欣賞著陣陣幽香”。雖然小說明確指出,“在現實生活中,臘梅林可不是詩和夢想的世界了”,但這“現實生活”雖然艱苦,也只是無數普通人的人間煙火:做慣了太太的人需要親自生火做飯,享受慣了大書房的教授要在煤油箱上讀書,有保姆安排照顧的孩子需要幫忙做家務……更重要的是,他們的精神是富足的。不僅夫妻恩愛,父慈子孝,還以知識分子的高風亮節教育眾人,“我們真正的秘密武器是中華民族不屈不撓的精神”,于是即使身處戰亂,狹窄的住宅放不下一張安靜的書桌,這個小家庭仍然是戰亂之中的“梅花源”,正如碧初所說,“想不到逃難逃進了花園里”,“東藏”的日子也由此成為一種“詩意的逃亡”。 [詳細]
柳建偉從事創作至今已逾35載,歷程大略可劃分為三個階段: 1985至1995約10年間屬于創作準備與嘗試期,其間從評論、中短篇小說到紀實文學,柳建偉四面出擊,漫天撒網,雖收獲不匪,于不同體裁都留下了一些可圈可點的佳構:如評論《瞄準生死劫》《偉大的夭折》等;中篇小說《蒼茫冬日》《王金栓上校的婚姻》;紀實文學《紅太陽 白太陽》等,但都還不足以引起文壇矚目。從上世紀90年代中期至世紀之交的第二個階段,堪稱柳建偉發憤蹈礪的發力期,作家顯示出了不同凡響的“文學推土機”之巨大力量。以長篇小說《北方城郭》《突出重圍》《英雄時代》組成的“時代三部曲”成功突圍,成為了世紀之交中國文壇的一道靚麗風景。第三個階段則是新世紀初至今,柳建偉調入八一電影制片廠后,主要奉獻了電影“三驚系列”:《驚天動地》《驚濤駭浪》《驚心動魄》以及《飛天》和電視劇本《愛在戰火紛飛時》等,繼《英雄時代》榮獲第六屆茅盾文學獎之后,在影視圈又獲獎頻頻,一時間在軍中文壇有“福將”之譽。 [詳細]
對于柳建偉,不少讀者會習慣性地“歸類”為軍旅作家或“主旋律”作家。他曾以長篇小說《英雄時代》獲第六屆茅盾文學獎,也曾出版過一系列優秀作品,但在我看來,至今他最優秀的作品還是發表于上世紀90年代的長篇小說《北方城郭》。這是一部被文學史低估了的優秀之作,也是中國當代現實主義文學創作中一部當之無愧的“北方奇書”。 作為柳建偉的長篇小說處女作,《北方城郭》曾被出版界譽為能與《平凡的世界》《白鹿原》等并提的現實主義巨構。小說在40多年的時間跨度內,“對中國城鄉現實生活進行了全方位、多層面的描繪”,“深刻描述了社會轉型期中國人的生存境況,顯示了現實主義的強大生命力”。20多年后的今天重讀《北方城郭》,我依然能被它濃烈如酒的文風所吸引,為那栩栩如生、個性鮮明的人物魅力以及小說的歷史深度和精神力度所折服。[詳細]
《英雄山》的特別之處在于,懸疑的情節、極端的處境、鏡像的命運模糊了真實與虛構的界限,賦予讀者極強的代入感、參與感。歷史不再被局限于彼時彼地的特定時空,而成為一種可以通約和共享的情境。小說中的人物游走于這種亦真亦幻的情境中,也便沾染了某種“二次元”的特征。如同漫畫和游戲世界中的人物一樣,在通關練級、加血續命的邏輯鏈路之下,人物得以在不同的肉身和角色間跳蕩,打通曾經被區隔在決然對立世界中的生命經驗和思想意識,這是此前閱讀傳統軍旅小說無法得到的快感,甚至可以說是一種“爽感”。[詳細]
無論是在文學界還是在影視界,人們往往習慣于將徐貴祥的《天空》和都梁的《亮劍》并舉。作為長篇小說,兩部作品均初版于2000年;而作為由原著改編的電視劇,《天空》(2004)和《亮劍》(2005)也似孿生兄弟,一前一后接踵而來;再加上二者在主題、情節、人物形象乃至細節上都有頗多相似之處,問世之初均曾在讀者和觀眾中引發巨大反響?;赝兰o之交的最初10年,類似的文學(文藝)作品噴涌而出,除上述最具代表性的兩部,經常被人放在一起討論的還有權延赤的《狼毒花》、鄧一光的《我是太陽》、石鐘山的《父親是個兵》《父親進城》(電視劇《激情燃燒的歲月》原著)等……[詳細]
小說醞釀和寫作的10年間(從1993年至2002年),于上世紀80年代的改革中產生的諸種社會矛盾也陸續呈現,現代化思潮開始出現分化,改革初期的期待和想象成為了某種“過去時”,新的市場化改革更多地表現出一些實用主義的氣質。隨著改革越來越步入“深水區”,改革的精神也產生了某些深刻變化。誕生于此時的小說《張居正》,一方面試圖借助作品來展露作家對新的改革時代的理解,另一方面又以上世紀90年代的改革原則來重新詮釋和反思了上世紀80年代的改革路徑,這既是一次以藝術方式進行的統合歷史、彌合歷史張力的努力,又是一次意義含混、歧義重生的表意實踐。 [詳細]
《張居正》最突出的美學貢獻是重新塑造了張居正具體而生動的“楚狂”形象。小說主人公張居正系明代荊州府江陵縣人,因其家鄉位于故楚大地的腹心,故其人亦有“張江陵”之別名。作為張居正的“鄉黨”,熊召政在寫作中自然難免會產生強烈的地域認同和情感代入。他曾說過,“楚狂人在中國的政治舞臺上,是一個獨特的群體,在這個群體中,明代萬歷年間的首輔張居正無疑是個性鮮明、光芒四射的一位?!?a href='/n1/2020/0720/c429370-31789156.html' target=_blank>[詳細]
“三部曲”前兩部描寫了江南茶都杭州城里一個經營茶葉的儒商家庭三代人近百年的變遷史。故事背景起自19世紀60年代,終于20世紀40年代抗日戰爭勝利前夕。小說以大規模描寫社會現象、大跨度展現歷史風云的藝術魄力,把中國近現代史的波濤、杭州城歷史的縮影,以杭天醉、杭嘉和為代表的杭氏家族史的脈絡,渾然一體地交織在一起,塑造了一系列經典茶人形象。小說筆觸遠及中國幾千年茶史之賾隱幾微,探究中華民族的民族精神與茶性、茶風、茶韻交融沾溉之底蘊,在中國茶業的興衰起落中,展示了中國茶人不屈不撓為振興茶業、強盛國力而苦心孤詣的卓絕努力。作品不避諱中國封建社會的遺毒和外來帝國主義侵略“奴化”百姓的歷史陰影,著重表現有血性、有毅力,維護民族尊嚴、具有強烈民族責任感的中國茶人的柔韌靈魂。杭天醉的軟弱和杭嘉和由軟弱而堅毅的變化就表現了作家于這兩方面的立意。小說對林藕初、沈綠愛等識見遠大、才稟過人、情懷深長而又剛烈明決的女性的描繪,尤其悲壯感人。這種狀繪巾幗英魂的筆墨,往往又別具一種深邃和犀利,與大膽揭示女性在愛情和婚姻中的苦悶積郁的筆觸渾融在一起。在世紀之交,中國作家中曾有不少人試圖用長篇小說的形式,對中國近百年來的歷史作出藝術概括,一大批歷史跨度長、社會場面大,情節復雜、細節豐富、人物眾多、篇幅浩大的作品,形成了中國當代長篇小說創作的一個潮流?!恫枞巳壳繁闶沁@其中后起的佼佼者。在中國現當代文學史進程中所形成的自有格局和傳統的家族小說中,也可獨樹一幟。 [詳細]
可能正因為對茶和茶文化的熱愛與堅持,王旭烽才能寫出《茶人三部曲》這樣的杰作。作品自獲獎后,便被公認為不僅是杭州歷史文化的一張名片,更是一本關于茶和茶人命運的專著。全書130萬字,從1990年動筆至1999年底改定,王旭烽用了整整10年。為了寫好這3部小說,王旭烽幾乎投入了全部精力。她說:“一部好作品有三個特點,一是對人類生存狀態的關注程度,二是具有不可重復性,三是在文本、語言、結構上,一個民族與另一個民族要有差異。我在小說中用了三種語言,即使用了成語、詩詞,追求工筆畫般的細致;用了吳越方言,杭州人讀起來特別親切;還有外來歐化的長句子,尤其是在展示內心世界和抒情時用?!蓖跣穹槭菍W歷史的,她認為歷史學錘煉了她的品格,“窮盡一生追求一個真理是我們的座右銘”。據說,當年王旭烽完成第三部作品時曾領著孩子到街上慶祝,買了一束鮮花讓孩子捧著,因為孩子也是這部書的半個作者——寫作第一部時,王旭烽尚在孕期,而第三部完成時,她的孩子已上學?!笆昴ヒ粍Α?,當然鑄就經典。 [詳細]
一個有趣的現象是,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研究者閱讀《長恨歌》,對標的文學比較對象是張愛玲,而不是白居易。這顯然來自于海外的文學評價。1996年,王德威發表著名評論文章《海派文學,又見傳人——王安憶的小說》。此后,王安憶開始多次回應自己與“張愛玲所引領的‘海派傳統’的區別”?!昂E蓚鹘y”“像張愛玲”在1996年的海外地區是一個好評。但回歸到中國當代文學史,“海派”一詞的出現,來自于上世紀30年代沈從文、魯迅等作家之間的一場筆戰,批評文學與商業的聯結。[詳細]
不僅是王安憶對張愛玲的評價和認識,包括在上世紀90年代,王安憶所創作的小說中某些故事想象邏輯、敘述方式和行文風格的轉變,也都或多或少地看得出張愛玲文學資源的成分。但這又并不表明,王安憶的創作就是張愛玲在90年代的翻版。正如前文談到的,一方面她們是不同時代的上海人,另一方面她們的身世、經歷和人生養成也截然不同,更重要的是,王安憶在“遭遇”張愛玲之前就已經是卓有成就的小說家,并已形成了自己固有的獨特的創作風格了?!皬垚哿帷边@一因素,不過是給她小說創作的地域視角注入了新活力,產生了一種新動力。在特定的意義上可以說,她“重寫”了張愛玲,正如張愛玲“重寫”了《紅樓夢》一樣。 [詳細]
在這些年的閱讀體驗中我始終認為,阿來是一位極其睿智的當代作家。我所說的這種“睿智”是指他對寫作本身的超強悟性和天分,乃至他面對世界和事物時所具有的先天的“佛性”??梢哉f,他是1990年代最早意識到時代和生活已開始再次發生劇烈變化的作家,也是彼時最先意識到文學觀念需要及時、盡快調整的作家之一。因此,當他在1994年寫作《塵埃落定》時,許多作家還沉浸在1980年代文學潮流的嬗變和以往的文學敘述方式、結構方式的慣性里。[詳細]
《塵埃落定》卻并沒有帶給我們沉重的歷史感。文本沒有精確的時間點,只有模糊的時間段的敘述:白色漢人對紅色漢人的圍剿、紅色漢人把白色漢人打敗了、白色漢人的軍隊開走了,在開篇部分,我們甚至需要從麥其土司“到中華民國四川省軍政府去告狀”這樣的敘述中來獲知故事發生的時代背景。在跳躍的時間鏈中,阿來借歷史來完成自足敘事的創作初衷躍然紙上,歷史敘事在他的筆下幻化為寓言式的詩性敘事。[詳細]
2018年,張平的新長篇小說《重新生活》剛一發表就引起很大反響。這是繼2004年的《國家干部》之后,其出版的又一重量級現實主義力作。而早在2000年,張平的長篇小說《抉擇》就已獲得了第五屆茅盾文學獎,其文學創作有著較大的受眾群,深受廣大讀者喜愛。某種程度上,張平被看作一個反腐作家,他的小說被認為是反腐文學的代表性作品。[詳細]
一般而言,獲得茅盾文學獎的作品總會受到研究者更多的青睞,然而《抉擇》獲獎后卻沒有得到學術圈足夠多的重視。從《祭妻》《姐姐》到《法撼汾西》《天網》《抉擇》《國家干部》,張平幾乎每部作品都曾引起巨大的社會反響和關注。2018年其攜新作《重新生活》亮相上海書展,也再次受到大批讀者的關注。然而,大部分的文學史敘述者似乎并不認為這是足以將其作品納入文學史研究視域的理由。[詳細]
《白門柳》開篇是一個“引子”。這個引子是一篇“詠梅”美文,通篇寫的是一棵古梅的由來、滄桑、新生、繁盛、寂寞、老死、還魂的一世傳奇。作者以散文筆調進行行狀描寫,以擬人手法進行內在刻畫。然而這個引子卻往往會讓讀者忽略。筆者也是在看完《白門柳》全文后,重新審視這個開頭,才稍可破譯出作者的微言大義。 “老梅”的故事原型實則與中國古典小說發生了交集?!袄厦贰痹趺纯炊枷袷羌t樓夢中的“頑石”。[詳細]
《白門柳》中幾乎每一處細節都可以在史料中找到出處,可謂無一字無來歷。有文學評論家曾贊嘆:“舉凡日常生活中的發式服飾、居所的器件陳設、文化上的戲班書坊、禮儀文物,地理上的道路河流、車舟交通,軍事上的攻防格局及閱兵場面,政治上的典章制度與朝廷內幕,恐怕史學家都未必能得其詳,他卻寫得鑿鑿有據,且繪聲繪色?!?a href='/n1/2020/0224/c404030-31600885.html' target=_blank>[詳細]